黑暗中，丑矮人们在洞口站了好氏时间，争论不休。后来，梭瑞恩终于开门说话：

    “现在，我们尊敬的班金斯先生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在洲门漫长而又艰难的征途中，班金斯先生显示了远远超过他的矮小身材的智慧和勇气。他不愧为我们的好伙伴！如果说，现在吉星高照、时来运转的话，班金斯先生就该为自己作为本公司的成员而效力了。诸位，班金斯先生赚回自己那一份财宝的时候到了！”

    每到关键时刻，梭瑞恩的表现如何，大家都已经知道。因此，尽管他还说了许多话。我在这儿也不想细说了。现在当然是关键时刻，但是贝尔波很不耐烦。他对梭瑞恩已经相当了解，知道他说这番活的目的。

    “梭瑞恩?欧肯谢尔德，你如果想让我第一个进秘密通道，直说好了，不要这样兜圈子。”贝尔波生气地说，“现在就说吧！也许我会拒绝。我已经先后两次从危难之中解救了你们。当初我加入你们公司的时候，可没有这种附加条件。所以，我想，如果说，我应该得到什么报偿，光凭这两次也足够了。不过，我父亲常说，‘帮人帮到底。’所以，我想，我还是不会拒绝的。现在，我也许比过去更愿意碰运气。”----他是指春天离开家乡以前，那看起来似乎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愿意马上下去看个究竟。谁跟我去呢?”

    他原先就没有指望丑矮人们会争先恐后，自告奋勇跟他下去。所以看见他们一个个默不作声，并不失望。费里和凯里看起来还有点儿难为情，别人则毫不掩饰他们的不情愿。只有放哨的老班林特别喜欢贝尔波。他说，他陪贝尔波下去，也许还可以陪他再往前走一段路，万一碰到什么意外，还能找人帮帮忙。

    丑矮人是这样看待这件事情的：为了贝尔波所做的这一切，他们的确愿意给他丰厚的报偿。他为大伙儿冒了许多风险。如果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还想再冒一次险，他们也不介意。但是，倘若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解救他。就像这次冒险刚开始时那样，小矮人险遭巨人毒手，他们不顾一切救了他。那时候，他们可没欠他的情，没有“感恩戴德”的必要。丑矮人不是英雄，他们长于计算，善于理财。有的丑矮人狡诈，喜欢出卖别人，相当坏。但是梭瑞恩和他“公司”里的人还算不错  如果你不要期望太高的话。

　

    小矮人爬进那道用魔法控制的石门，偷偷摸摸向大山深处走去的时候，星星从他身后灰白的天幕升起。山洞远比他们想象的好走。这个秘密通道既不是小妖精那种隧道，又不是森林精灵那种地洞。这是丑矮人开凿的一条过道，技艺相当高超。笔直的通道就像一根尺子，地面和洞壁都很光滑，一溜缓坡以一个不变的角度一直通向大山深处。

    走了一会儿，班林就和贝尔波告别：“祝你好运！”黑暗中，石门的轮廓还能看见。由于回声的作用，过道里还隐隐约约听得见洞口丑矮人们的说话声。班林停下脚步，回转身向外面走去。小矮人戴上戒指，过道里发出的回声似乎警告他，要把脚步放得更轻，更轻。他无声无息地向黑暗的深处走去。他虽然吓得浑身发抖，但小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冷峻，坚定。他和从前那个因为没带手绢就着急的小贝尔波判若两人。他已经好长时间没用过手绢了。他勒紧腰带，取下短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你真是自讨苦吃，贝尔波班金斯，”他自言自语，“那天晚上聚会，你就犯了大错，现在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天哪，我过去是个傻瓜，现在还是个傻瓜！”性格中图克家族那一面又占了上风。“龙看守的这些财富对我有什么用呢?这些东西可以永远放在这儿，谁也不要去管它。如果一觉醒来发现是在自己家漂亮的大厅该有多好！”

    他当然是在白日做梦，还得一步一步走下去。洞口的轮廓早已消失，过道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越往里走越暖和。“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他心里想。

    确实有东西在闪闪发光、而且越往前走，那光越红越亮。毫无疑问，过道里很热。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他开始出汗。这时，他听见前面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火上有一口大锅，锅里正煮着什么东西，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有一只巨兽在那红光前面睡觉，睡梦中发出香甜的鼾声。

    贝尔波停厂一下，便继续向前走去。这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就连后来发生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和这件事相比也算不了什么。他明明知道等待他的将是巨大的危险，但是毫不犹豫，大步向前走去。那才是经历一场真正的战斗!你可以想象，他一直走到过道的尽头，前面那个出入口和山崖上那个出入口一样大小。小矮人把头伸进去，张望着。那正是大山最低层古代丑矮人的大厅。大厅里一片漆黑，因此到底有多大只能猜测。他处看见不远处的石头地板上有一团很大的亮光。原来是巨龙斯毛戈!

    斯毛戈，一条巨大的金红色的龙躺在那儿熟睡，嘴里和鼻子里喷吐着烟雾。火着得不旺，只是静静地燃烧着。它那巨大的尾巴和肢体下面以及周围的地板上面都堆放着难以数计的金银财宝，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闪光。

    斯毛戈躺在那儿，两只翅膀收拢回去，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它侧身躺着，小矮人看见它的肚子上粘了一层宝石和黄金。那是长时间躺在那张珠宝堆成的“床铺”上的结果。隐隐约约看见它身后那堵墙上挂满了铠甲、头盔、刀斧、宝剑、长矛。还有一排排巨大的罐子、盆子，里面装满金银珠宝。

    贝尔波激动得连气也喘不过来。他当时那种惊讶的表情简直难以言喻。因为人类在那个奇妙的时代，从精灵那里学来的语言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贝尔波听人说过，也唱过龙窟里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幅堆金积玉、珠宝如山的景象。他的心里充满喜悦和丑矮人那种对财富的渴望。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凝望着那些无价之宝，几乎忘记了那个可怕的“守护神”。

　

    他就那样凝望了好长时间，然后鬼使神差从昏暗的“门廊”下面走出来，走过火光明灭的地板，走到那堆财宝跟前，恶龙还高高在上，躺在它的“龙床”上。即使睡梦之中，它还是让人望而生畏。贝尔波拿起一个很大的双耳杯。杯子很沉，他刚好拿得动。贝尔波朝“龙床”上瞥了一眼，斯毛戈伸开一只爪子，动了一下翅膀，嗓子呼噜呼噜地响着，变了鼾声的节奏。

    贝尔波拔腿就跑。恶龙没有醒。又做起另外一个贪婪的梦。它就这样躺在抢占来的“宫殿”里，酣然大睡。小矮人回转身，向那长长的通道跑去。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两条腿比下来的时候还抖得厉害，但他抱着那个金杯不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已经完成任务了！这就是证明。我更像‘杂货商’，而不是‘夜盗者’。是啊，他一定认为人们不会再叫他这个雅号了。”

    看见小矮人平安回来，班林非常高兴，当然也非常惊讶。他把贝尔波背到背上，爬出洞口。回到悬崖之上，已是午夜时分，云彩遮挡着星星。贝尔波躺在地上，闭着一双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尽情享受山崖上新鲜的空气，几乎没有注意丑矮人们的兴奋与激动。他们拍着他的肩膀赞不绝口，千恩万谢，一再表示祖祖辈辈都要为小矮人尽犬马之

  金杯在丑矮人们手里传来传去。看着这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们都高兴得议论纷纷。突然大山下面传来一阵隆隆的巨响，就像一座沉睡多年的火山下定决心再次喷发。响声中，身后的门差一点关上，幸亏有一块石头卡在门槛上才留下一条缝。可怕的隆隆声在大地深处爆发，从长长的山洞传来，大门也在颤抖。

    刚才还兴致勃勃、大夸海口的丑矮人们都吓得要命。斯毛戈还得认真对待。你明明在它身边，却不考虑它的存在，显然是一大失误。龙虽然要这些财宝没有用处，但是究竟有多少财宝，它心里一清二楚，分毫不差。斯毛戈也不例外，尤其这笔财富，它已经拥有了好长时间。它一直在做梦，梦见一个武士虽然个子不大，但是子拿利剑，勇气十足，搅得它心神不定，渐渐从梦中醒了过来。山洞里吹过一股奇怪的风。这风是不是从那个小窟窿里吹进来的?这个窟窿虽然很小，但一直让它不安。现在它满腹狐疑望着那个窟窿，心里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堵住它。最近，躺在山洞里，它一直觉得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敲打声。它在“龙床”上伸了个懒腰，伸长脖子向四周张望，发现那只金杯不见了！

    贼！大火！杀手！自从来到孤山，这种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他怒不可遏。就像一个富人，虽然财富多得享用不完，但是突然发观丢了一件一直就没有用过的宝物还是气得要命。它喷出一团火，大厅里烟雾缭绕，大山摇动起来。它想从那个窟窿钻出去，但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也没能如愿。于是又姥缩到一起，发出雷鸣般的怒吼。然后穿过“地下宫殿”长长的隧道，向前门奔突而去。

    它一心想捉住那个贼，把他碎尸万段。它从正门出来，河水咝咝咝地响着，升腾起白色的水蒸气。它腾空而起，然后落到山顶，喷吐着绿色和红色的火焰。丑矮人们都听到了斯毛戈腾空而起时那可怕的巨响。他们紧贴那个长满青草的“壁龛”，蹲在巨石下面，生怕被恶龙发现。

    如果不是贝尔波及时提醒大家，他们肯定会被恶龙杀死。“快!快！”他气喘吁吁地说。“赶快到通道里去!呆在这儿不行!”

    丑矮人们正要往那条通道里爬，贝弗喊了起来：“我的堂兄呢?包波和布弗。我们把他们给忘了。他们还在峡谷里呢！”

    “他们俩完了，还有我们的马，放在营地里的东西，全完了！”丑矮人们呻吟着说，“我们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胡扯！”梭瑞恩说，又恢复了他的尊严，“不能扔下他们不管。班金斯先生，巴林，你们先进去。还有你们俩，费里和凯里。我们不能全军覆没。剩下的人，你们的绳子哪儿去了?快！”

    这可是最紧急的关头：斯毛戈可怕的怒吼在山谷回荡，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眼前。丑矮人们爬在陡峭的山崖边，发了疯似的往上拽绳子。布弗吊上来了，平安太事。绳子吱吱嘎嘎，大胖子包波气喘吁吁，但终于平平安安吊上来了。他们还吊上一些工具和行李。这时，灾顶之灾已经近在眼前。

    嗡嗡嗡的响声不绝于耳，火光染红了陡峭的山崖。巨龙来了。

    他们刚刚来得及钻进隧道，把东西拖进去，斯毛戈就从北面飞驰而来。火舌舔着山坡，它拍打着巨大的翅膀，在石门前煽起了冲天大火。烟火从石门的缝隙钻进隧道，烤灼着藏在那里的丑矮人。岩石的黑影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跳动着。斯毛戈从山崖前面飞驰而过之后，洞里又是一片黑暗。山谷里，马儿吓得嘶叫着，址断绝绳，四散逃奔。巨龙掉转头，向它们猛扑过去。

    “可怜的马儿死定了！”梭瑞恩说，“一旦被斯毛戈发现，没有什么能逃脱它的毒手。我们只能在这儿呆着。斯毛戈就在河边守着呢！出去就等于送死。”

    梭瑞思的话让人沮丧。丑矮人们又往里爬了爬，浑身颤抖着躺了下来，尽管根热而且憋气。直到天亮，门缝里才露出一缕暗淡的白光。斯毛戈在山坡上飞翔着，盘旋着，寻找着，整整一夜，它那时大时小的怒吼声在山谷里回荡。

    它从马匹和丑矮人的宿营地判断，有人已经从大河和长湖来到这一带，而且已经从马儿四散奔逃的那条峡谷爬上了大山。但是那扇石门躲过了它的眼睛。由石壁围成的“壁龛”也挡过了熊熊而来的烈火。斯毛戈就这样折腾了整整--夜，一无所获，直到黎明的曙光平息了它的怒火，才又回到金银财宝堆成的“龙床”上睡觉，“养精蓄锐”，准备再战。他不会忘记更不会原谅这个敢愉他东西的贼。即使一千年的时光把它变成嶙峋怪石，也不会忘记。它可以等待。它慢慢地、不声不响地爬回到它的洞窟，半睁着眼睛睡起觉

    天亮之后，丑矮人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们都意识到，要和这个“守财奴”打交道，危险不可避免，而放弃探宝，他们连想也不曾想过，再说，正如梭瑞恩指出的那样，现在也无法逃走。马儿丢了或者已经死了。必须等斯毛戈放松绷之后，才能设法溜走。幸运的是，他们带来足够的食物，还可以支撑一阵子。

    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争论了好长时间，但还是想不出一个除掉斯毛戈的好办法。贝尔波很想告诉他们，这一点一直是他们计划中的薄弱环节。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后来，又像平常一样，一到一筹莫展的关键时刻、他们就开始埋怨小矮人，七嘴八舌地指责他不该偷那个金杯，惹恼了斯毛戈。虽然，仅仅是一天之前，他们还因为这个老祖宗留下的双耳杯失而复得欣喜若狂。

    “你们不是管我叫‘夜盗者’吗?你们指望一个夜盗吝干什么呢?”贝尔波生气地说，“我从来没有答应替你们杀龙，那是武士们的差事。我的任务只是盗宝：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月．头开得不错。你们指望我把梭罗那一洞财宝都驮到这儿吗’如果说埋怨、最应该埋怨的是我。你们应该带五百个夜盗者来，而不是一个。我敢断定，这样做是为你们的老祖宗争了大光。连你们自己也不知道那洞里到底有多少财宝，当然也不可能向我交代清楚。如果我的个头比现在大五十倍，斯毛戈又像兔子一样温顺，靠我一个人搬也得好几百年才能搬完。”

    丑矮人们听了贝尔波的抱怨都请他原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班金斯先生?”梭瑞恩很有礼貌地问。

    “眼下我还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如果你是指把财宝运过来的话。要想做到这件事情，恐怕只能靠时来运转，除掉斯毛戈。可是除掉这条狠毒的龙，是我贝尔波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的。就我个人而言，我对此并无兴趣。我只希望平平安安国家。”

    “你可别这样想!你应该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今天。”

    “哦，你要是真想听我的意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现在除了在这儿呆着，什么也不能干。白天，我们可以爬到山洞外面吸点新鲜空气。也许还可以派一两个人到河边的宿营地看看能不能再弄回点吃的东西。夜晚，大家都得老老实实呆在山洞里。

    “现在嘛，我还可以替你办一件事。今天中午，我可以戴上戒指再爬回到前面的大厅，看看它在干什么。也许这位斯毛戈先生在睡午觉，我们可以乘机干点儿什么。我父亲说过，‘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过我想，这可是他个人的经验。”

    小矮人自告奋勇深入“虎穴”，自然是丑矮人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虽然总爱对贝尔波发几句牢骚，实际上打心眼儿里敬佩他，所以，小矮人无形中成了这次冒险真正的头领。他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中午时分，他已经准备好，开始这次大山深处的旅行。他当然不想冒这个险，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心里多少有点儿底。然而，如果他对龙的狡诈了解得更多一点，就不会壮着胆子充好汉，也不会对此行抱什么希望。

    他出发时阳光还很明媚，但是隧道里像黑夜一样伸手不见五指。从几乎关闭了的石门流泻进来的那一缕亮光很快就被黑暗吞没。贝尔波走起路来脚步那么轻，宛如微风吹过的一缕轻烟。离下面那扇门越来越近，贝尔波心里不免有点沾沾自喜。厅堂里，只有微弱的亮光。

    “老斯毛戈累得要命，正在睡觉呢！”他心里想，“他看不见我，也听不见声音。高兴点儿吧，贝尔波！”他忘记或者从来没听人说过，龙的嗅觉非常灵敏。而且，如果它心怀疑虑，可以半睁着眼睛睡觉。

    贝尔波从大厅门口向里面张望，斯毛戈看起来睡得很香，昏暗中，只有它发出的轻微的鼾声。他迈开腿，正想走进去，看见斯毛戈抬起左眼的眼皮，射出一缕刺目的红光。它在装唾!它正警惕地注视着通道的出入口！贝尔波转身就走，这时，斯毛戈开口说话了。

　

    “好啊，大胆的贼！我闻见你的气味了，我听到你的呼吸了！过来呀!我这儿金银财宝多的是，你可以随便挑随便拣。”

    贝尔波对龙的习性略有所知，所以如果斯毛戈以为这句话就能把贝尔波骗过去，可是大错特错了。“不，谢谢，了不起的斯毛戈先生！”贝尔波说，“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弄一件宝贝当礼物。我只是想看看您，是不是像传说中的斯毛戈那么伟大，那么了不起。我不相信那些故事。”

    “你现在相信吗?”龙虽然根本就不相信贝尔波的话，但还是有点儿受了赞美的感觉。

    “即使最美妙的歌儿，最神奇的故事也不可能把真实情况都描绘出来，斯毛戈----灾星中的灾星。”贝尔波回答道。

    “作为贼和骗子，你这个家伙倒是气度不凡。”龙说，“看起来你对我挺熟悉，可我不记得闻到过你的气味。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从哪儿来的吗?”

    “当然可以!我是从山那边的山脚下来的。我是从空中来的。我走起路来谁也看不见。”

    “这话我倒相信，”斯毛戈说，“可你总该有名有姓吧。”

    “我是猜谜专家，破网能手，蛰人的苍蝇。为了一个幸运的数字才把我挑选。”

    “说得好，”龙吃吃吃地笑着说，“但是，星云不可能永远与你相伴。”

    “我把朋友活埋到土里，或者把他们扔到河里，然后再活着从水里捞出来，我从袋子最里面走出来，没有什么袋子能套住我。”

    “这些事儿听起来可没有什么可夸耀的。”斯毛戈撇着嘴嘲笑道。

    “我是熊的朋友，鹰的客人。我手戴戒指，是幸运的赢家，还是骑着木桶劈波斩浪的人。”贝尔波说，开始为自己编的这些“谜语”得意洋洋。

    “这话听起来还顺耳一点儿，”斯毛戈说，“不过别让你的想像力也跟你一起化为乌有。”

（[英]托尔金 著）